邵云峰丨我的小小玩伴 我的小学同学

长三角资讯  听到启斌在南京办展的消息，引起了我很多的回忆和思考。他能走到现在，是他积极努力的结果，也是他所成长的文化环境氛围使然，从他少年儿童时的经历中已经预示了他现在的必然局面。启斌是我的小学同学，我那时是班长，一块上小学的时候，他的成绩并不是很出色，也比较胆小，我们一块玩的时候，他老是跟在后边。晚上小伙伴们捉迷藏玩，他怯怯地也很少参加。到南河里洗澡、玩水、捉鱼，他向来不敢下水，就站在岸边怯怯地望，眼里满是羡慕，看我们在河里撒欢。直到有一次，我们一起把他拖到水里，以后他才敢随我们一起下河玩。有一次在我们家后面的南坑里游泳，那里有生产队养的鱼，非常清澈，水也很深，他不会水，一次突然沉到了水下，差一点要了他的命，这是他玩水最深刻的教训，他到现在对水都有所恐惧，不敢深入到水中去。他的性格是沉静内向型的，有很强的想象力和好奇心，对所看到的东西总是去探究一番，似乎要将其内部深层次的奥秘看透才肯罢休，他的这一性格特点应该很适合做研究。

（与初中同学合影）

（祖父旧照）

我和他一样，从小就喜欢美术。这也归结于我的家庭，我父亲喜欢戏曲，据说我的祖父曾经卖了十几亩地置办戏衣让他学唱青衣，种种原因，也没有走出来成为名角，但爱美的天性显然也给我们几个兄弟遗传下来。那时家里的大人不大管我们，我们常常在放学后去南河边洗澡玩水，边有模有样地就地写生，将所看到的花花草草记录下来，不乏沙滩的芦苇、鸟的影痕进入到我们的画面中来。这里常常有不知名的静静地开放的灿烂野花，沙滩上的一丛丛柳条展开的绿叶，碧绿的西瓜的秧蔓，腾跃而去的野兔的矫健身姿……都成为我们少年儿童的目光所追逐的对象。那里林木成行，河水清流，风景非常宜人，尤其是傍晚，霞光映在河里的时候，我俩就呆呆地坐在河岸上，看放牧的羊儿陆续回村，河水静静地向西南流去，这样的情景总是把我们看得如痴如醉，永远存在了我的记忆深处。也许，那时侯启斌对美的感悟、对艺术的追求就在他的内心里扎下了根。

（上学走过的地方）

（家乡南河上的桥）

启斌的爷爷在民国时期曾经跟随几位老先生在私壑里求学，商业奇才李志丹、晚清翰林高熙喆以及传奇人物杨玉亭等一些时政、文化名流他在县城都见过，甚至有所接触。他自己也办过学堂，聘请一些当地名家赵蓝斋、程春芳等来教学，因而家里很有文化的底蕴和气息，当然也有不少藏书，这都给启斌以不小的影响。他的父亲又爱绘画，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，他养成了爱看书、喜欢书画的好习惯。学养厚重的爷爷也看出了他的潜质，不断往古文化这一方向加以引导，试图将他的创造力引发出来。有一次学校的老师在课上讲起一本书如何如何好，那时一般家庭的经济状况都不太好，大家听听也就算了。没几天我到他家去玩，在桌子上竟然看到了这本书，很是惊讶。启斌告诉我，是他爷爷用自行车驮他去城里新华书店买的。启斌那时家里经济条件已很不错了，有条件和基础进一步向文化艺术靠拢，我有很深的印象，助长了他今后的腾飞。

（家乡近况）

（与祖父弟妹合影）

到中学的时候，已能看出启斌真的是天赋异禀，大家学习都很吃力，他总是“吃不饱”，除学习功课外，总是到处找书看，也没有见他的成绩退下来。有个夏日的午后，我去找他，他母亲告诉我他已经去南屋了，喜欢自己去清静。所谓的南屋，就是他家在路南的另一处少人迹的院落，平日少有人去，放一些杂物，也相对比较安静，且紧挨着一个水坑，颇为清幽，是安静学习、温习功课的好去处。我去的时候南屋的门是开着的，喊他几声也不见应答，我想可能出去了。正好堂屋的桌上有一批书，我就坐下来边看书边等他。这个时间大概有两个小时的样子，热得我实在受不了，正想离开。哎，看见启斌从里屋出来，我问他有没听见我的喊声，他说他在里屋的蚊帐里打坐练功呢。思维进入冥想状态，外界任何声音都不大关注，也不能干扰他的心境。他的内心很是安静，很是沉静，真有点超越世俗的味道。据说他的一位参军的本家叔叔到他起居的这个院落来看他，谈谈摄影、诗词和他在张家口军营的见闻，他本家叔叔坐在椅子上，启斌则盘腿坐在地上的席子上。叔侄二人对话间，一条小青蛇从西间房门向坐在席子上的启斌探出头来，近在咫尺。小青蛇的眼睛轻盈晶亮，看到有人在谈话，就立即缩了回去。启斌也不害怕，如没事人一样，还吩咐本家叔叔不必理会，也不必在意。当然，以后这条小青蛇再也没有出现过，听启斌讲这个亲身经历，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呀。

（青年赵启斌）

他在儿童时期、小学时期已经有很丰富的文化积累，不是死读书的样子，埋下了从事文化艺术的种子。加上他早年经常参加宴会，不是在家接待客人陪客人吃饭、应对，就是在亲戚家婚丧嫁娶时随大人或独自宴饮往来，非常熟谙乡村的礼仪、民俗，对乡土文化、民间人情世故抱有好感和真切的感情，也为他积累了一般文化人所不具备的人文素质。由于常赴外村参加这些活动，有时要走十几里、几十里地，这样他也接触了村外、田野不断变换的四季景色，甚至几十里以外的动人的山水景致，这对于他的艺术性灵的培养应该也很有意义。启斌能有今天的成就，他付出了很多，也获得了很多，让人敬佩，让人沉思。